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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車鼻祖”易到沉浮錄:超3萬用戶排隊退款,數百名員工討薪……

      錢玉娟2022-03-17 19:17

      經濟觀察網 記者 錢玉娟 “目前退款已排至32285人。”3月16日中午,劉丁丁登錄易到用車App,將權益保障計劃中的輪候提現排隊號碼截圖發(fā)給了經濟觀察報記者。

      劉丁丁回想起去年10月末,將賬戶里464.74元代償余額確定轉債時,退款隊列不過排至4668人,彼時他心里還想,“天知道易到什么時候能把錢退了。”直到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再點擊后臺看到當前的隊列數字,“更沒了希望”。

      劉丁丁早前辦理退款時,就對隊列用戶截圖,如今大半年時間過去,他發(fā)現退款隊列中的賬戶排名沒有絲毫變化。

      針對提現排名久不更新,排隊人數漲至超3萬人的事實,易到用車的主體公司北京東方車云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下稱“東方車云”),則在3月15日下午通過微信公眾號發(fā)出一份聲明稱,“說法存在歧義且與事實不符。”

      易到用車表示,在《易到權益保障計劃》上線之初,輪候提現的排隊人數遠超于此,在其籌措各方資源下,“輪候提現排隊人數逐步減少,降至目前的3萬余人”。

      易到用車還提及,推出《易到權益保障計劃》后,已經“完成兩期共計7000萬股權權益轉換,逐步兌現司機和乘客的歷史權益”。

      然而,現實真的如此嗎?兩次易主仍難擺脫債務危機,甚至于三年前被金主韜蘊資本宣布停擺的易到用車,如今它又要靠什么講起新故事?

      除了超3萬名用戶在排隊等待兌付,記者從易到前員工李平處了解到,他所在的易到欠薪群,共有291人,還有一個易到用車豐臺法院執(zhí)行群,包括李平在內共計133人。

      “群組里的人基本上都走過了仲裁流程,并起訴到法院。”李平想不到,最終結果是,易到無力償還。

      如今,易到仍在持續(xù)運營中,其資金漏洞,債務缺口,最終由誰來彌補?

      退款排隊  用戶只增不減

      易到提出“妥善解決問題”的方案,要從其2021年10月前后連續(xù)發(fā)布的《易到用車特別公告》《關于用戶余額及代償賬務解決方案的公告》以及《易到權益保障計劃上線公告》說起。

      劉丁丁看到易到給出的用戶權益解決措施,包括商城消費、輪候提現、債股轉換、自營抵扣等。

      他曾對上述措施逐個考量了一番,其中的債轉股看似吸引人,實際上卻是“水中撈月”,商城積分消費等也存在諸多限制,顯得很雞肋,劉丁丁覺得,“真正讓用戶上心的還是提現。”而輪候一詞,讓他聯(lián)想到ofo2018年排隊退款的情景:數千人匯聚ofo海淀總部外,于寒風中排長隊退押金。

      易到的北京總部外雖沒出現上述人形長隊,但在線上,一條退款隊列已經排了起來。

      相較劉丁丁排隊時的號碼,朱雨要更靠前一些,3000多號,不過她依然自責:“申請得還是晚了。”

      2021年十一之后,朱雨聽說易到出了退款方案,即便需要排隊,她沒有猶豫,果斷將1275.28元的余額確認轉債。

      除了充值金額795.19元外,朱雨的賬戶里還有480.09元的贈予金額,要是退回2019年辦理退款時,贈予金額還會顯示為“暫不可轉代償”,但在易到最新的權益保障計劃中,規(guī)定變了,余額可全部轉代償債務。

      朱雨發(fā)現,自己的退款數額不算大,還有不少接近萬元,甚至多超2萬元的用戶排在前面。“慢慢排著吧。”她做好了準備,并將自己的經歷分享到了小紅書上。

      陳雯正是看到了朱雨的分享,連忙登錄易到用車賬戶,排隊退款。僅隔一周,“排到7000了。”這讓她不太樂觀,“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排到。”

      記者在黑貓投訴平臺看到,關于易到用車的投訴信息超1600條,其中大部分顯示用戶無法退款、APP無法登陸等。

      逃離易到用車已近兩年時間的郭女士,曾是該平臺上的一名司機。2019年10月末,易到車主端不能提現,她曾氣沖沖地在易到用車官方微博下邊評論,“騙子,還有好多錢在賬號里,都弄不回來了。”

      時隔兩年半,當記者3月16日聯(lián)系到郭女士時,問及易到的提現和兌付問題,“太久了。”她又試著下載易到車主端APP,綁定身份信息,發(fā)現沒有余額顯示,“賬戶的幾千塊錢,不翼而飛了。”

      針對“無法登錄易到軟件,打開是空白,也根本無法聯(lián)系到易到”等問題,易到用車稱,自公布《權益保障計劃》以來,均有提示用戶需下載最新易到APP,并在易到用車微信公眾號公布客服聯(lián)系熱線及客服郵箱,并不存在無法聯(lián)系到易到用車的情況。

      而郭女士告訴記者,她曾多次撥打客服電話尋求幫助,“沒打通過。”參照易到用車發(fā)布的最新聲明,郭女士決定給客服郵箱發(fā)送郵件,整整一天過去,截至記者發(fā)稿,她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專車鼻祖  也曾風光一時

      劉丁丁在易到用車客戶端的身份,停留在銀卡用戶,從他擁有的10829公里用車里程來看,他確實稱得上“是一名易到資深用戶。”

      易到的風光時刻,劉丁丁記憶猶新。這個被稱之為中國“專車鼻祖”的網約車平臺,在中國曾拉開了一場不見硝煙的“專車戰(zhàn)役”。

      2010年10月易到用車誕生,時隔近4年,滴滴專車才上線,同一年里,1號專車上線。此后的2015年,神州專車、首汽約車相繼入局。由此,一場專車市場的排位賽展開。

      受滴滴出行、神州專車等競爭對手夾擊,時任易到用車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兼CTO的湯鵬,曾在2016年參加北京國際車展時分享,易到用車在2015年的專車行業(yè)競爭中一度處于劣勢,直到2015年10月樂視以7億美金入股易到用車之后,才讓平臺絕地反擊。

      記者查詢資料看到,易到用車自2015年11月底推出了“充多少送多少”的優(yōu)惠政策,甚至上不封頂,這讓易到用車的專車在一眾專車出行平臺中的價格優(yōu)勢大漲。

      “我充值了好幾萬塊錢,當時還有好幾部樂視手機是因充值禮贈獲得的。”由于劉丁丁的職業(yè)是互聯(lián)網行業(yè)分析師,他記得,學習了由滴滴、快的帶來的網約車“燒錢”補貼大戰(zhàn)的精髓后,易到在2016年上半年的城市出行APP排行榜中躋身前三甲,排在它前邊的是滴滴出行和Uber。

      在充返補貼以及禮贈物品之外,讓劉丁丁成為黏性用戶的根本原因是,他喜歡易到獨有的“司機、乘客互選”模式。“我發(fā)起一個訂單,會有七八個甚至十多個司機接單,但作為用戶,我可以選擇由誰來接送。”

      講起過去乘坐易到專車時的經歷,劉丁丁總會和司機們聊天,即便在外界傳言易到“風雨欲來”之際,仍有不少司機在平臺上拉活,他從司機們口中得到最多的答案是,“易到的乘客素質高,我們還有錢賺。”

      乘客與司機共同營造了易到出行平臺的高口碑。來自武漢的張強,算是當地較早跑易到用車的司機,“當時價格蠻吸引人的。”他所在的司機群里,有人甚至為了跑易到專門換了好一點的車子。

      張強跑易到大概一年時間,在2016年年尾跑完1000單后,“把錢全部提出來”,選擇離開,只專注跑起了滴滴。他告訴記者,自己算幸運的,“群里有司機跑到2017年,賬戶里有好幾萬塊錢沒提出來。”

      張強講述起武漢當地有不少易到平臺司機在2017年建群投訴,甚至報警以求提現,“過了大半年,有的才把錢提出來,趕緊卸載APP,不敢跑了。”

      易主背后  債務漏洞擴大

      提及司機逃離,易到前員工程皓將時間點拉回到了2017年初,易到接連發(fā)出“延遲車主提現”的消息。

      回顧當時司機提現帶來的擠兌風波,程皓忘不了,不少北京司機聚集在易到用車海淀區(qū)總部,要求兌付。當時,身為大股東的樂視已經為債務纏身的易到找到了“接盤俠”——韜蘊資本。

      2017年6月28日,與樂視就收購易到股權達成一致后,僅時隔兩天,韜蘊資本便向易到注入了超6億元的首批資金,用以解決車主提現問題。

      司機上門圍堵,讓韜蘊資本入主易到非常倉促,“都沒有做好充分的盡調。”不只是程皓如此講述,身為韜蘊資本創(chuàng)始人的溫曉東在公開接受采訪時也曾提及,財務出身的他,風險評估后,覺得“易到的盤子很干凈,看上去沒有抵押,也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于是在樂視創(chuàng)始人賈躍亭表示易到負債不超過23億元,超過部分個人提供連帶擔保的情況下,“對易到連早期的盡調都沒有做”。

      溫曉東對倉促接盤有如下形容,“黑著眼睛進來的。”程皓相信,“當時確實有一些債務問題,韜蘊資本沒有提前掌握。”但他覺得,這并非造成易到如今現狀的根本原因。

      樂視入股易到4個月時,2016年2月開始派駐高管進入管理,時任樂視控股CMO的彭鋼在那時加入易到用車擔任總裁,官方雖稱其與易到用車創(chuàng)始人周航形成管理組合,程皓卻指出,彭鋼的職務權責包括大市場、銷售、流量運營、用戶及用戶端運營、樂視生態(tài)協(xié)同、生態(tài)創(chuàng)新業(yè)務的戰(zhàn)略規(guī)劃/落實與執(zhí)行、業(yè)務指標達成、人員和組織的建設及管理等,“這一舉動直接‘架空’了周航,使易到真正實現了‘樂視化’。”

      程皓回憶,彭鋼主持管理易到期間,“長達半年多時間,做得還不錯,日單量能達到百萬級。”但在韜蘊資本2017年年中接手易到后,“不到兩個月時間,彭鋼便被架空。”

      記者查看公開資料得知,易到出行在2017年10月對外公布了彭鋼離職的消息,“早在此前幾個月里,彭鋼已經沒有管理實權。”據程皓講述,彭鋼的離開讓易到完成了“去樂視化”,此后由溫曉東親自主持管理易到近大半年時間。

      “管理層會議由他來組織開,業(yè)務怎么布局,怎么運營,打法策略什么角度,都由他來定。”

      在程皓看來,彼時溫曉東在某種意義上擔綱了易到的CEO角色。對此,記者從一位韜蘊資本內部人士處也得到佐證。

      回憶溫曉東接管初期,“易到其實還迎來了一波‘小陽春’。”程皓講述,當時靠著韜蘊資本撥來的“生活費”,易到面臨的燃眉之急——提現問題得到解決,很多司機、用戶選擇回歸。

      那時的劉丁丁也在繼續(xù)使用賬戶余額叫易到專車,但他說,“我不敢充值了。”

      程皓覺得,用戶“愿意再相信你一次”,之于易到,無疑給了它繼續(xù)運營下去的機會。

      不過,身為投資人的溫曉東,運營管理易到并不是長久之計,“他需要一個專業(yè)的職業(yè)經理人來擔任CEO。”于是,2018年5月,程皓迎來了他在易到工作期間服務的又一位新CEO——鞏振兵。

      作為一名“老百度”人,鞏振兵本是百度外賣董事長,但在百度外賣被餓了么收購之后,包括他在內,原有的核心管理團隊先后離職。“鞏振兵帶著一個七八人的高管團隊,加入了易到。”程皓透露,鞏振兵是由溫曉東“三顧茅廬”邀請來的,前者加入后也度過了一個短暫的“蜜月期”。

      但在鞏振兵加入易到三個月后,司機提現問題再次爆發(fā)。

      說起鞏振兵任職易到CEO期間的情形,程皓覺得是“半條胳膊在干活”。盡管有一個成型且親信的高管團隊,但鞏振兵無法全面組織管理。“財務、人事、法務三個部門,還是韜蘊資本的人。”程皓透露,涉及人、錢等資源方面的事情,均要由韜蘊資本來拍板確定,“易到的人要怎么用、錢怎么花,還是溫曉東說了算。”

      不只是程皓所言,上述韜蘊資本內部人士也向記者確認,溫曉東沒有給鞏振兵充分放權,加之缺少足夠的資金支持,“錢不夠,不光鞏振兵孤木難支,任誰也沒得做。”

      加入易到未滿一年,鞏振兵選擇離開,這之后的他,還在2020年將韜蘊資本連帶溫曉東告上了法庭。記者在中國裁判文書網看到,2021年10月12日,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發(fā)布了一封執(zhí)行裁定書,其中責令被執(zhí)行人韜蘊資本支付鞏振兵共計一千一百五十二萬六千九百零五元六角二分的借款本金,還有八十六萬二千七百一十七元八角三分的借款利息。

      對于這場官司,程皓透露,鞏振兵作為經理人,“也曾想把平臺做好,不惜自己出錢幫易到減負。”原來,鞏振兵起訴韜蘊資本歸還的借款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司機要求提現時,他自掏腰包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當時易到的命運,毫無扭轉之勢。在鞏振兵離職前夕,韜蘊資本以聲明形式公開了易到截至2019年1月21日的債務規(guī)模:總負債34億元,凈資產為負21億元。

      此外,韜蘊資本還公告稱,“公司因耗費大量資金挽救易到,融資自救難以到位,目前已無法支撐現有團隊繼續(xù)運營。”

      繼續(xù)經營  背后“金主”能力幾何

      易到每次兌付危機來臨,程皓的記憶里便有兩個字——搬家,“兩年不到,一直在搬遷。”

      從海淀到朝陽,再到建國門,“大到一個區(qū),小到一條街道,相關政府方面總會因處理大量司機的投訴糾紛工作,給易到不小的壓力。”

      平臺失去可信度,大量用戶逃離之際,大股東韜蘊資本卻還在與樂視方面各執(zhí)一詞,“狗咬狗”, 程皓徹底意識到,“一副好牌就這樣被打得稀爛”, 他對易到復活不抱希望,在2019年年中離職。

      因為記者采訪,程皓這才想起易到公司至今還拖欠著他好幾萬塊錢的薪資。不只他一人,原易到員工王樂完全沒想到,背后金主韜蘊資本在2019年1月公布易到負債后,僅短短間隔一個月,便通知易到員工“只需在家辦公即可,期間停止發(fā)放績效工資,只有基本工資保障。”這么熬了三個月后,她也果斷離職,尋找下家。

      李平是在2018年7月加入易到,2019年4月離職的。他記得,“從2018年12月后,就開始拖欠工資了。”甚至在2019年農歷新年前,他就接到通知“馬上回家辦公。”

      倉促之下,李平沒多想,直到過了幾天再到公司看,“就有帶著老人或懷孕妻子的司機們,來討要現金。”

      不僅拖欠員工薪資,王樂告訴記者,當年2月,司機已經三個多月無法提現,易到卻只是宣布提現繼續(xù)延期。這樣的一系列信號發(fā)出,“不單單易到沒錢了,就連金主韜蘊資本的資金鏈也存在不小的問題”,王樂說。

      記者通過企業(yè)信息查詢平臺啟信寶看到,易到用車平臺所屬的東方車云,自2018年7月至今,共有20條失信信息,只有2019年向易匯資本(中國)融資租賃有限公司支付的近600萬元賠償“部分未履行”,其余均顯示“全部未履行”。

      談及易到的運營主體東方車云和背后實控人韜蘊資本,李平沒想到他們會成為“老賴”。“這么多年了,群里大多數人都已經放棄了。”和程皓一樣,李平對討回欠薪已不抱希望,只在被人問及時,才會說起曾經身為易到人的遭遇。

      司機無法提現,用戶退款難返,員工欠薪,平臺打車難,“不單單這些問題是公開的,易到賬上早已經沒錢這件事,也是透明的。”可程皓不理解,早自2018年起,易到便沒有大面積的“燒錢”,而韜蘊資本2019年初公布出來的易到債務規(guī)模,對比從樂視手中接盤時的負債額,“兩年時間,多出的幾十億債務,因何而起?”

      一位接近韜蘊資本的相關人士透露,除了原有部分投資資金難以回籠,韜蘊資本在從樂視手中接下易到這個燙手山芋后,持續(xù)投入資金要以數十億元計算。

      入不敷出,韜蘊資本也不斷接洽可能的“接盤方”,據上述接近韜蘊資本的人士透露,“談得多,但要價太高,20個億,賣不出去。”

      程皓也講到,自2018年以來,包括阿里、蘇寧、中國人保等在內的巨頭都曾與韜蘊資本洽談收購易到,“誰做虧本的買賣?”據他掌握的信息,最后都因易到的報價問題談崩了。

      記者在啟信寶上看到,成立于2014年11月的韜蘊資本,自2020年1月起至今已有4條失信信息。不僅如此,作為創(chuàng)始人的溫曉東也登上了失信人名單,因涉及13起司法訴訟而被限制高消費,還有8起訴訟被處以股權凍結。

      衡量易到的價值,除了平臺已經呈負數的凈資產,程皓能想到的只有鏈接著司乘兩側的用戶資產了。“接盤俠”不見蹤影,易到這張牌,依然握在韜蘊資本手中。事到如今,數萬人排隊兌付遲遲不見結果,用戶們怨聲載道。讓程皓意外的是,易到用車并沒有“銷聲匿跡”,竟然在2021年“高調復出”。

      易到用車在聲明中說,平臺自2021年9月6日起,將傳統(tǒng)的傭金收費模式,變更為階梯信息服務費模式,“旨在提高司機收入,維護行業(yè)健康有序發(fā)展”。

      溫曉東也在2021年11月對外發(fā)聲時表示,他在2020年時也看不到易到的機會,直到2021年樂視在美國宣布破產重組,“樂視還款提上日程。”

      這讓溫曉東形容有了“源頭活水”,從而對易到的未來進行了新的思考規(guī)劃。

      除了對司機費用模式加以調整,“用信息費取代傳統(tǒng)的平臺扣傭,這是我們對易到改造的第一步。”溫曉東進一步表明,他看到了新能源汽車銷售這樣一個更大的市場,從而對易到進行了重新定位,“打造一個綜合的新能源汽車全場景銷售生態(tài)平臺”。

      對于易到如此全新的定位,韜蘊資本在背后做何準備,相關人員、資金等資源是否充沛等問題,記者于3月16日向韜蘊資本方面加以詢問,截至發(fā)稿前,只得到了“目前易到相關業(yè)務進展,這一階段還不太方便對外”進行回應。

      模式更新以吸引司機,口號喊得雖好,卻讓曾經的易到專車司機張強不為所動。

      “前期把口碑做得差了,提現那么難,現在就算模式好,我也不敢跑了。”如今專注跑滴滴網約車的張強,盡管會吐槽“滴滴價格便宜,賺錢也不太容易”,可他從來沒遇到過提現難題,“跑得放心。”不少張強的同行在被易到坑了后,都更忠誠于滴滴了。

      記者看到,在用戶保障及新模式舉措下,易到還不忘在聲明中表達著它“堅持為大眾服務的決心和勇氣”,這些不僅沒有吸引到張強、郭女士這樣的網約車司機,全新的轉型定位,還讓劉丁丁這樣的資深用戶產生懷疑,“它們這是在釋放信號,想找接盤俠吧。”

      劉丁丁要兌付的賬戶余額雖然只有幾百塊,可想到還未解決,仍在排隊中的數萬人,百元到萬元不等,“就是個欠錢的爛攤子。”身為銀卡用戶,劉丁丁覺得如今的易到品牌資產也已經是負的了。

      現實如此,令程皓想不明白的是,韜蘊資本為什么還在繼續(xù)運營易到?在他看來,韜蘊資本本質上也沒有運營,“為何不放手,甚至目前還要把它(易到)拉到臺前?”

      發(fā)出上述連環(huán)疑問后,程皓認為,如今只有握著易到這張牌的主人,溫曉東本人可以給出答案。對此,記者也通過韜蘊資本公關部予以求證,截至發(fā)稿前,未得到回應。

      (受訪對象要求,文中朱雨、陳雯、程皓、王樂、李平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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