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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赫瑪托娃:在我們所珍愛的世紀

      王蔚2022-03-14 23:25

      王蔚

      一九三九年初,列寧格勒正值嚴冬。曼德爾施塔姆瘐死集中營的消息從遠東傳來,讓寒風中戰(zhàn)栗已久的親友們陷入更深的恐懼和孤獨。擁擠的克列斯特監(jiān)獄之外,長長的探監(jiān)隊列里,罕有男人的身影,不過有兩位氣質不同的女士仍被人認了出來,她們是作家楚科夫斯卡婭,和她后來陪伴半生的好友阿赫瑪托娃。

      此刻,兩人正為被捕的丈夫和兒子的命運擔憂,迫切想要從監(jiān)獄里打聽到一點親人的消息,另外請求衛(wèi)兵給他們送去一點自己好不容易籌得的錢和食物。這痛苦而漫長的折磨,后來成為阿赫瑪托娃《安魂曲》中代序里的一幕——

      一個站在我身后的女人,嘴唇發(fā)青,當然從來沒聽說過我的名字,她從我們都已習慣了的那種麻木狀態(tài)中蘇醒過來,湊近我的耳朵(那里所有人都是低聲說話的)問道:“喂,您能描寫這兒的場景嗎?”

      我就說道:“能。”

      于是,一種曾經有過的笑意,掠過了她的臉。

      在獄墻之外得到詩人的承諾,這“笑意”里必定包含了諸多歡欣之外的感情。彼時不論是誰,或許都不會指望詩歌來拯救自己的苦難,但有人相信,她應該把一切描寫下來。

      一九三五年到一九四〇年間創(chuàng)作的組詩《安魂曲》,似乎是阿赫瑪托娃創(chuàng)作生涯的一次劇烈的轉變,詩篇中充滿堅韌、厚重的音符。自一九二二年起,她的作品被禁止公開發(fā)表,當人們時隔多年后與她在詩歌中重逢時,驚訝地發(fā)現,她不再是那個以纖巧精致的詩句吟誦愛情的女孩了。

      從一戰(zhàn)到內戰(zhàn)(1914-1920)

      一九一四年八月,德國對俄宣戰(zhàn),俄國沙皇隨即下令全國進入戰(zhàn)爭狀態(tài)。已被戰(zhàn)爭強化的民族情緒迅速點燃,民眾的愛國熱情一時無兩,甚至連名字起的像德國人都要立即改掉。在這種熱情的影響和裹挾下,戰(zhàn)爭動員一呼百應,不少文藝界人士也“油炸夜鶯”般加入其中。

      這是古米廖夫與阿赫瑪托娃結婚的第四年,他們的兒子列夫還不足兩歲。加入騎兵作戰(zhàn)的古米廖夫此時尚未理解戰(zhàn)爭的殘酷性,他對自己在作戰(zhàn)中展現勇氣很是興奮。

      與丈夫不同,阿赫瑪托娃從一開始便對戰(zhàn)爭有著深深的不安。對丈夫安危的擔心,對殺戮和死亡的恐懼開始出現在詩歌中,這是她詩歌題材的第一次開拓,“安靜的道路突然五光十色,/哭聲飄飛,脆響如同碰撞的銀器,/我捂住臉,向上帝祈求/在第一次戰(zhàn)役之前就被殺死。”

      阿赫瑪托娃生于烏克蘭敖德薩,在剛一歲時便隨父母遷到圣彼得堡附近的皇村生活,所以她童年的記憶基本都來自這個貴族們的避暑之地。這個迷人的小城里,皇宮、花園、林蔭道、跑馬場,都曾給她帶來許多童年時代的愉悅,尤其是普希金曾經在這里求學的足跡更讓她欣喜。阿赫瑪托娃本名為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高連科,這不是一個文學世家,父親甚至不允許她用高連科的名字發(fā)表詩歌,于是她一生的創(chuàng)作榮耀便屬于了母親家族的姓氏。

      這個重組的家庭(安娜的父母以前都結過婚)衣食無憂,處事體面,卻又遠談不上美滿,這或許也是阿赫瑪托娃一生感情路途坎坷的癥結。父母情感不和,疾病也總是揮之不去,妹妹的早逝更給她的童年蒙上一層陰影。可是自那時起,阿赫瑪托娃便有著一種善良的本能,她關注身邊的人們,善于從普通人的庸常生活中發(fā)覺閃光點。同樣,這也讓她更為惋惜生命的逝去,渴望和平溫暖的生活,所以不難想象,即使在全民狂熱的年代,她對戰(zhàn)爭仍保持著本能般的抵觸。

      “須知簡樸的生活總在某處,/還有透明、溫暖和快樂的光……/那里,姑娘隔著籬墻與鄰居/在暮色中交談,唯有蜜蜂/聽到其中最溫柔的情語。”這首一九一五年創(chuàng)作的愛情詩,典雅而精致,帶著明亮、溫柔的氣息,也有著預言般的告白,“簡樸的生活”從此舊夢一場,想要尋回它的蹤跡,這座城市不知還要用多少代價來“交換”。

      在一九一八年與古米廖夫離婚后,她與學者希列伊科結為夫婦。在這個一開始便不被看好的新家庭里,她們的新生活也的確過得不好。這段實際上為期不足三年的婚姻期間,她很少寫詩。讓二人深陷生活漩渦的不單是感情和文學理念的問題,從寫于一九二一年的《誹謗》中,可以拾起阿赫瑪托娃在那個年代的記憶——在無情的天空下死滅的城市,/為了住宅和面包而漂泊,試碰運氣。——這是關于饑餓的記憶。

      饑餓、“素食”和清洗(1921-1940)

      一九二〇年,國內戰(zhàn)爭隨著蘇俄紅軍的勝利而結束,民眾的生活卻沒有隨著響亮的宣傳口號迅速好起來。長期的戰(zhàn)亂讓整個俄國的經濟面臨崩潰,城市的物資尤為短缺,死于饑餓的平民大有人在。城市里還有氣力的居民會悄悄跑到郊外,用首飾等貴重物品從農民那里換回一點食品,這自然不是體弱多病的阿赫瑪托娃所能勝任的事。她的生活窮愁潦倒,衣服破爛,房屋冰冷,凄苦到連自己的兒子都無力撫養(yǎng),只能靠在出版社工作的那點微薄薪水和朋友的少量幫助度日。此時年僅八歲的兒子列夫被寄養(yǎng)在前夫母親的家里,對他的虧欠,自此成為阿赫瑪托娃難解的心結。

      但評論家楚科夫斯基會永遠記得那年冬天在出版社相遇的一幕,阿赫瑪托娃叮囑他稍晚到自己的家中,給他年幼的女兒帶回一瓶牛奶。在那個年月,或許“除了她,誰也不會送人一瓶牛奶”。與善良的本性相伴的,是阿赫瑪托娃對物質的蔑視。這不似她早年的詩歌風格,重視具體的日常事物,并把它們的形象與內心微妙的情感相連。對物質的“一輕一重”,其感染力無疑都是巨大的。這種慷慨的個性,在風光富足的日子里已經令人印象深刻,在漫長的饑餓年代也不曾改變。

      與饑餓相比,家人的離去是更為沉重和直接的打擊。一九二一年,先是古米廖夫從她家鄉(xiāng)帶來哥哥自殺的消息,后來,肅反委員會“契卡”又抓捕了古米廖夫。嚴酷的審訊后,古米廖夫拒不招供,當年即被槍決。這些殘酷的事實一次又一次帶給她深重的悲傷和恐懼。

      這種動蕩之中,敏感的詩人并非沒有選擇。不少人甚至在一九一七年以前就敏銳地嗅到了危機,選擇離開俄羅斯。對革命和國家前景的悲觀情緒,彌漫在詩人之間,同時代的女詩人茨維塔耶娃也在一九二二年選擇了暫時離開。但阿赫瑪托娃斷然拒絕了出國避難的機會,她決定留下來,選擇面對所有俄羅斯人共同的命運。哪怕這里正在燃燒的大火,注定“戕害著殘余的青春”。

      面對時代巨輪的碾壓,個人選擇生死攸關,不能輕言道德和功過的評判。選擇去遠方的人,未見得能如愿新生,留下的人也有許多心有悔意。不同的是,阿赫瑪托娃認為自己是在這里成為了一名詩人,便應該留在這片土地上面對現實的一切。在一些拒絕出國“誘惑”的詩歌中,她罕見地表露出激昂的情緒,這似乎也彰顯了詩人性格中堅忍、獨立,又有些固執(zhí)的一面——

      那些拋棄國土、任敵蹂躪的人,/我絕不會與他們交往,/我不會聽他們粗俗的阿諛,/更不會給他們獻上自己的歌聲……我們知道,在隨后的評判中,/每一時刻都會給出證明……/但塵世間,沒有人比我們/更高傲、更純樸,更不會流淚。

      實際上,阿赫瑪托娃自己的處境早已不容樂觀。一九二二年初,在莫斯科的一場名為“凈化當代詩歌”的晚會上,馬雅可夫斯基當眾宣稱,阿赫瑪托娃的“內部家庭詩”已不再讓他感興趣。他似乎沒有讀到阿赫瑪托娃的近作,所以聽不到詩歌中那些堅定和豐富的語調,又或許他不知道自己這樣高傲的論調,對阿赫瑪托娃日后的生活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這一年,阿赫瑪托娃的作品因被認定“與新生的政權不符”而禁止發(fā)表,這道內部的秘密指令,連被執(zhí)行者本人都是在五年后才知曉,那時她已被作家協會除名。一九二二年,阿赫瑪托娃唯一的安慰,也許就是遇見以后的戀人,與她相伴十幾年的藝術史專家普寧。盡管我們日后得知,他們帶給彼此的慰藉和歡欣也少得可憐。

      在阿赫瑪托娃稱之為“素食年代”的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列夫·古米廖夫逐漸成長為一個有獨立思想的青年,像他的父親一樣,開始對歷史學有著濃厚的興趣。這個只要看到他檔案上父母的名字,似乎就能判定他有罪的可憐青年,晚年被證明是一位出眾的歷史學家。這一時期,他來到母親的身邊,在列寧格勒大學研讀歷史學,也參加一些秘密的社會活動。溫情的日子寥寥,列夫便因政見在一九三五年和一九三八年兩次被捕。這讓他原本想彌補兒子童年缺憾的母親倍感痛苦。在一九三五年,阿赫瑪托娃尚可憑借自己的聲望向斯大林上書求情,待第二次因圖謀推翻政權的罪名被捕時,她已徹底無能為力,眼睜睜看到兒子被判處長期監(jiān)禁。而這還遠不是悲劇的結束。

      從二人的生活軌跡來看,列夫與母親的關系一直是若即若離的。他對于母親的怨憤,也許出自年幼時的分離,也許出自被拋棄的誤解。事實上這種誤解自童年就留下了傷痕,直到母親生命的終點亦無法愈合。

      一九三五年,在長期的饑寒和“大清洗”的恐懼折磨中,阿赫瑪托娃的心臟和甲狀腺都出了問題,外加肺病復發(fā)。就是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下,《安魂曲》誕生了。這組寫于一九三五到一九四〇年的杰作,彼時只能在詩人和親友之間口口相傳。待多年以后,朗誦它不再是犯罪時,它早已在俄羅斯的土地之外譽滿天下。

      面對這種痛苦,高山彎腰,/大河也不再奔流,/但監(jiān)獄的大門緊閉,/而背后是“苦役犯的洞穴”/和致命的憂悒。

      在少量親友的短暫相聚中,隱秘記錄下了一個時代的悲劇。戰(zhàn)爭和戰(zhàn)后的二十年,每個人的命運都隨這國家的動蕩而漂泊不定,無人能躲避天災人禍無情的摧殘。妻子、母親、罪犯、詩人……在時代的裹挾下,詩人的認知逐漸改變,早年詩歌中單純、微妙的情感變得沉重而復雜,卻始終有一種堅忍的語調,支撐著其不屈的尊嚴和意志,給詩歌帶來寬廣的境界,更為廣闊的內容。

      一九三四年,同住在莫斯科納曉金胡同的曼德爾施塔姆因詩獲罪,阿赫瑪托娃目睹了他被捕的一幕。她四處求救,終于在布哈林的幫助下,曼德爾施塔姆被“寬宏大量”的獲準自己選擇流放地。一九三六年,在流放地沃羅涅日,曼德爾施塔姆的弟弟在車站迎接前來探望的阿赫瑪托娃。據他的回憶,剛經歷了三十多小時旅程的阿赫瑪托娃顯得蒼老而痛苦。

      干杯,為家園的廢墟,/為我殘酷的生活,/為兩人共處的孤獨,/也為了你,干杯——/為背叛我的雙唇之寒意,/為世界的殘忍和粗暴,/為上帝也不能拯救的一切。

      此刻,國內清洗的恐怖尚未散去,與德國納粹和平條約的假象以及對波蘭東部的侵占,讓有良知和預見的人們愈加不安。一場更殘酷的戰(zhàn)爭陰云在天空的西方郁積,暴雨欲來。

      衛(wèi)國戰(zhàn)爭(1941-1945)

      別爾嘉耶夫曾在一九一八年出版的《俄羅斯的命運》里這樣說:唯有立刻承認俄羅斯的悖論性,它那駭人的矛盾性,才有可能揭開隱藏在俄羅斯靈魂深處的那個秘密……這是世界上最無國家組織、最無政府主義的國家,人們害怕政權,渴求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卻又渴望生活在集體的溫暖中。另一方面,它又是一個最國家化、最官僚化的民族,它能夠把任何事物都轉化為政治的工具。俄羅斯人建立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之一,擁有一套龐大的國家機器,為捍衛(wèi)它們的存在和維持它們的運轉耗盡了自己的創(chuàng)造力。(《俄羅斯的命運》,譯林出版社,2011年,P3-P7)

      三年后,別爾嘉耶夫涉案被捕,次年被驅逐出境,自此流亡國外。頗有些黑色幽默意味的是,他以切身的經歷佐證了自己對俄羅斯性格的精準剖析。也許,只有理解了俄羅斯性格中的深刻的“悖論性”,才能理解他們在反納粹的衛(wèi)國戰(zhàn)爭中所做出的舉動。

      一九四〇年,阿赫瑪托娃的健康狀況再次惡化。她仍在盡己所能為第二次被捕入獄的兒子奔波。法捷耶夫等作家的聲援,讓她獲得了作協少許的經濟支持和口頭肯定,但她已不指望當局對自己態(tài)度有什么根本轉變。這一時期,阿赫瑪托娃關心著歐洲的反納粹戰(zhàn)局,并且重新開始詩歌創(chuàng)作,其中多有涉及戰(zhàn)爭,詩歌的內容與視野已有根本的轉變和拓展。

      六月,巴黎在德軍猝不及防的攻勢中迅速淪陷。阿赫瑪托娃在詩歌中表達了對這座城市的擔憂,同時向正遭受空襲的倫敦人致意。“最好向窗內瞧一眼麥克白,/與那個受雇的兇手一起顫栗,/但是不要這一幕,不要這一幕,這一幕,/我們已無力再朗誦這一幕。”此時,另一首長詩正在創(chuàng)作中,那便是《沒有主人公的敘事詩》。直到去世的前一年,阿赫瑪托娃仍在寫作、修改它。

      一九四一年六月,蘇德戰(zhàn)爭正式打響。德國納粹軍迅速向蘇聯領土推進數百里,包圍四十萬蘇聯軍隊。三個星期后,已有二百萬蘇聯人在炮火中死去。納粹的暴行再次激起民眾強烈的愛國熱情,一時間,“大清洗”造成的精神傷痛旋即被向納粹復仇的怒火所掩蓋。最直接的例子便是,列夫·古米廖夫在結束刑期之后,毅然投入到慘烈的衛(wèi)國戰(zhàn)爭中。同他父親當年一樣,他為自己在戰(zhàn)爭中獲得的勇氣而歡欣鼓舞。

      在一戰(zhàn)時,別爾嘉耶夫曾判斷:“俄羅斯人存在著對力量的恐懼,存在著永恒的懷疑,以為力量都來自魔鬼。俄羅斯人在精神上是不抵抗者。”然而二十七年過去,在不斷體會施暴的力量帶來的痛苦之后,俄羅斯的性格已被重新鍛造。

      與對一戰(zhàn)的徹底否定態(tài)度有所不同,阿赫瑪托娃雖然仍舊反對戰(zhàn)爭,但她堅定支持反抗侵略者的正義之師,決心捍衛(wèi)來之不易的和平。在列寧格勒被圍困期間,整個文藝界都在盡己所能為反侵略戰(zhàn)爭奉獻自己的力量,作曲家肖斯塔科維奇甚至主動報名參軍。常常臥病在床的阿赫瑪托娃開始以廣播的方式,向公眾傳遞自己的聲音:“我全部的生命與列寧格勒連在一起,我,現在像你們大家,靠一個不可動搖的信念而活著:列寧格勒任何時候都不是法西斯的。”在炮火和疾病反復襲擾下,她有許多次的廣播錄音是在病榻上完成的。

      今天與心上人訣別的女人,/愿她把痛苦轉化成力量。/我們向孩子們起誓,向墳墓起誓,/任何人都不可能讓我們投降!

      在一次錄完廣播回家的路上,阿赫瑪托娃在躲避空襲時,無意間躲進了三十年前經常光顧的“流浪狗俱樂部”,那是她與朋友們的聚會之所,也是她詩名萌生的地方。故地重游,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帶來短暫的溫暖回憶后,旋即代之以無盡的失落與感慨。

      從列寧格勒疏散,在塔什干度過了三年相對平靜的生活之后,阿赫瑪托娃重又回到這個承載了“榮譽和災難”城市。戰(zhàn)火漸熄,而之前被掩蓋的痛楚,又逐漸清晰起來。

      戰(zhàn)后二十年(1945-1966)

      一九四六年八月九日,作家協會執(zhí)行委員會在莫斯科召開會議。在這次會上,日丹諾夫向阿赫瑪托娃發(fā)動了攻擊,再次讓她的生活墜入谷底。一九四八年初,阿赫瑪托娃身體一度惡化,這一次,冠心病的劇痛纏上了她。

      從衛(wèi)國戰(zhàn)爭前線歸來的列夫,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第三次被捕,十二月被押送至西伯利亞鄂木斯克的集中營,次年被判處服勞役十年。一再的打擊之下,阿赫瑪托娃表現出令人驚異的生命韌性,她忍著病痛多次前往檢察院,尋求在位者的幫助或憐憫。可權力的癲狂之下,十年前的那種無助早已變?yōu)榻^望。在被監(jiān)禁時,列夫曾對母親不救助自己頗有怨言。他不曾知道,此時尚處饑寒之中的母親,哪還有什么對政治權力的影響力,她僅有的,無非是每個月竭力為兒子準備的一個裝著餅干和煙草的小包裹罷了。

      你再一次變得強大而自由,/我的國家,但是,化作灰燼的/戰(zhàn)爭歲月永遠活著,/在人民記憶的寶庫里儲藏。/為了年輕一代和平的生活,/從里海直到北極的冰川,/一座座巨大的新城拔地而起,/仿佛為焚毀的鄉(xiāng)村豎立紀念碑。

      有人認為,阿赫瑪托娃寫于一九五〇年的這幾首贊頌和平的詩歌,有向當局者示好的成分。這種評判是不公允的。

      炮火之中,她的聲音沒有喪失可信度,政治高壓之下,她沒有丟掉一位詩人的高貴和一位母親的尊嚴。對于生命的珍視,對和平的期盼,陪伴了阿赫瑪托娃長久的創(chuàng)作抑或沉默年代。在冷戰(zhàn)的陰霾中,某時某刻,整個世界幾乎都忘記了什么是真正的和平,阿赫瑪托娃通過對戰(zhàn)爭的記憶,向世人婉轉地描繪了那幅美好畫卷。

      珍愛的世紀

      十七歲時寫的那首《我會愛》,似乎在冥冥之中昭示了支撐阿赫瑪托娃忍耐一生苦難的能力。這種能力讓她自始至終有著迷人的風采,有著一如既往的愛的活力。

      兩度經歷戰(zhàn)爭,又兩度捱過漫長的壓抑歲月,野薔薇花開花落,從那個“采摘一束美麗而馥郁的百合花”的小女孩開始,到一個沉穩(wěn)典雅、平和莊重的老人行將離去,阿赫瑪托娃站在世界的北方,含淚凝視著人類的悲歡,又以不朽的詩篇呼喚和平的歲月,寫下她對生命和世紀的珍愛。“我們所珍愛的世紀,/聽到隱隱然的跫音。”

      一九六五年,阿赫瑪托娃用幾頁紙的簡短篇幅,云淡風輕地回顧了自己的一生。七十多年間,她經歷了愛與背叛,經歷了逃亡和堅守,經歷了生離與死別,最后在晚年譽滿天下,榮耀加身,被譽為白銀時代的月亮。

      生活的苦澀嚼盡,報之以無關緊要的回甘。實際上,“塵世的榮譽恰似云煙”,這是她二十歲時就擁有的判斷。偉大或是庸凡,癲狂的歲月過后,在詩人眼中有什么分別呢?就像她在《野薔薇開花》里寫的那樣——“親愛的,我們不過是/世界邊緣的靈魂。”

      (文中詩歌多引自《記憶的聲音——阿赫瑪托娃詩選》,汪劍釗譯;部分詩句和史料引自《俄羅斯的安娜:安娜·阿赫瑪托娃傳》,[英]伊萊因·范斯坦著,馬海甸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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