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蝎/文 如果單看《狗剩快跑》這一略帶鄉(xiāng)土感、戲謔感的劇名,或許很難將它與熱血年代故事聯(lián)系到一起,但恰恰,將視角對準大時代洪流中的小人物風貌,在動蕩又質樸的個體成長中描繪人生蛻變,正是本劇在當下青年語境中的新式表達。
在我們看來,裹挾感,似乎是可以定義狗剩早期命運的關鍵詞。不同于類似劇作中擁有強烈主觀意愿的主角,狗剩的人生幾乎都是被外力推著走,一路狀況百出、啼笑皆非,經(jīng)歷種種事件后內心潛藏的熱血得到感召,實現(xiàn)關于自我認知與人生價值的意識覺醒。這份尤顯真實的普通人歷程,也投射在了狗剩身邊的其他人身上,每個角色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講述著戰(zhàn)火年代的小人物故事。
伴隨著這種敘事的新意,劇中的內容元素、影像呈現(xiàn)也相應實現(xiàn)著清新質感。“視帝視后”國民戲骨們,與愛奇藝“喜劇大賽”培養(yǎng)出的一批最受當下年輕人歡迎的生活感青年演員,搭配出足夠新鮮的陣容組合,迸發(fā)著豐富的化學反應;明快的調性、詼諧的鏡頭語言與風格化表演形式的融合,不僅視聽感受新鮮,也讓觀眾的情緒隨著劇情的發(fā)展,產(chǎn)生更鮮明的對比。
通過《狗剩快跑》,當下愛奇藝的創(chuàng)新視野和創(chuàng)新功力又一次被凸顯。
這樣一部“小劇”中,含有著頗具銳氣的類型創(chuàng)新突破,呈現(xiàn)著深入理解時代與人之后的共情對話。《狗剩快跑》走出同類題材一貫傳統(tǒng)、嚴肅的表達區(qū),以一種“英雄缺失,但人人亦是英雄”的新視角,試圖實現(xiàn)著更接地氣、更廣譜的共鳴:除去特殊的時代背景,“80年前的年輕人”狗剩等人與屏幕外今天的年輕人并沒有什么不同,娶妻生子、成家立業(yè)、安定生活,這是隔著年代的共同渴望;積極、勤勞、向上的闖勁與韌勁,也是國人一代代的精神相承。愛奇藝正是敏銳抓住了《狗剩快跑》這種強現(xiàn)實感與生活感、對年輕人內心更深層次的情感連接,并讓它突破性地由喜劇陣營“小逗劇場”去落地,與其他題材框架形成跨時空跨視角的表達交互,共同回答著年輕人的生活追求與煩惱,這也更顯出了這部劇積極達觀的整體態(tài)度傳遞。
不僅如此,愛奇藝還突破發(fā)行上的格局,將以小見大的《狗剩快跑》推上CCTV8和北京衛(wèi)視黃金時段的舞臺,實現(xiàn)著由年輕人群體,向中高齡觀眾的覆蓋和影響。目前該劇在兩臺都形成熱播效應,其中,《狗剩快跑》在CCTV8的收視率僅落后于CCTV1黃金時段,占據(jù)當期第二位;而北京衛(wèi)視相應收視率也在全國前五之列。
在失序中飄蕩,小人物的命運亦是那個時代下的國運
英雄不問出處,主角狗剩是不是英雄尚不急定奪,但他確實也是不明來路。作為一名養(yǎng)子,狗剩(蔣龍 飾)去少林寺修行十年后,再次回村,對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也不知如何為養(yǎng)父養(yǎng)母(李夢男、秦海璐 飾)效力,最大的愿望就是娶杏兒(王和 飾)為妻。這份不確定性,讓狗剩缺失了作為主角甚至作為一個人的主動性,被裹挾在時代的命運中,在失序中飄蕩著尋找定序。
這樣以少年成長的敘事邏輯,所展開的一個徘徊在蒙昧與覺醒之中的故事,是《狗剩快跑》在當下語境中找到的新鑰匙。因此當它還在劇本階段,愛奇藝就非常重視其創(chuàng)新性,積極取得項目版權主導開發(fā),與創(chuàng)作者李海江編劇深入合作,并請來王新軍導演執(zhí)導。
一直以來,熱血的年代劇在觀眾心中占據(jù)著一個特殊的位置,而在普通人敘事漸成大勢的當下,《狗剩快跑》沒有過多地描繪大場面大情懷,反而將鏡頭對準平凡小人物,對準了因真實而更易共情的平凡生活。于是,當隨著劇情的發(fā)展,個人命運百川匯海般逐漸與國運走向統(tǒng)一時,觀眾也能在遠距離的當下,真實地引出自身的情感。
劇集前期,平凡少年稍顯不凡,盡管擁有掌劈八仙桌等種種“神力”,盡管這些本事讓狗剩遭遇了一些小小的奇遇,但他此刻所愿也只是賺錢蓋上三間瓦房,因為只有這樣,養(yǎng)父才會同意自己迎娶家中閨女。這樣一份在國土存亡之際的小小心愿,看似狹小,實則是另一種現(xiàn)實主義,是彼時小人物找到自我價值的一份光。
因此,當烏龍事件發(fā)生,狗剩不得不代弟弟王毛當兵,又經(jīng)歷誘惑與生死時,一同被驚詫的不僅僅是故事中的狗剩,也有跟狗剩共情后的觀眾。境遇與世界光怪陸離,令人目不暇接,每處十字路口往往自己還沒想好方向,便被推搡地向前,有迷茫有無助,狗剩原本短視的認知也不斷被刷新。擁有少林“神力”的狗剩確實跑得夠快,快得躲過了好幾次子彈,也誤打誤撞地避開了好幾次人心的險惡。但跑的方向到底是什么,這才是劇作試圖通過狗剩這一角色傳達給觀眾的問題。很多時候,宏大的家國情懷似乎有些遙遠,鋪展在狗剩面前的,是在戰(zhàn)爭年代,一個普通人想安定生存卻不可得的困境。
這道困境也不可避免地呈現(xiàn)在所有普通人面前。
狗剩身處的村落里,農(nóng)民們淳樸但安于現(xiàn)狀,被諸多勢力欺壓了太久后,形成了溫順忍讓的秉性,然后在平和的表象下操心著自己的小煩惱:在鄉(xiāng)村的世俗瑣碎中,養(yǎng)母王毛娘方方面面呵護著自己單純的兒女們;同樣一門心思喜歡杏兒的楊三(蔣易 飾),忙著給狗剩使絆子,變著法兒地想要上門提親;而因為不看好無根無基的養(yǎng)子做女婿,養(yǎng)父王大舉暗戳戳地希望將狗剩推出家門……
如果打破屏幕次元,《狗剩快跑》所展現(xiàn)的生活語境其實與我們別無二致,草根小民們在自己的時代中為了安定理想生活的執(zhí)著,與當下年輕人追求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景同根同源,那些雞飛狗跳的磕磕絆絆也是那么熟悉。就比如狗剩,背負著與當代人同樣的“買房壓力”,為了得到更多的參軍補償,盡管第一次入軍隊并非自愿甚至偶然間得以離開,但為了“打工掙錢”,他還是重返了這一軍隊“職場”;在軍營中,他被各股力量擠壓,經(jīng)歷著與當代打工人同樣的“職場門道”,但他還是為了生活堅持下去,努力地融入其中、找尋更多的機會。戰(zhàn)場刀槍無眼,這是真正的“拼了命”去掙錢,這種境遇除了年代和程度不同,底色都是相同的。恰也正是這些不加粉飾、自省卻真實的欲望,是很質樸的小人物生存本能,能隔著時代與屏幕被人們共鳴。
然而,畢竟那是個特殊的時代,一切并不停步于眼前的小生活。隨著劇情的發(fā)展,日軍侵略,國土淪陷,環(huán)境的失序導致每個個體的失序時,“沒有國家哪有小家”這句話,才更明確更深入人心地引領著普通人的心靈覺醒。不知道從哪兒來、也不知要到哪兒去的狗剩,以及更多的人們,終將一步步地尋找自我,去完成自身的覺醒。
個體在時代洪流下亦步亦趨,所有的選擇回過頭看,都有著更復雜的綜合因素,而這正是這部劇的難得之處。小人物的影子,放大映射的即是那個時代下的國運。
風格化表演塑造影像氣質,深化劇作表達
正如前文所看到的,輕與重、喜與悲、個體與國家的對立結合,是《狗剩快跑》的最大亮點。
曾榮獲過華表獎最佳編劇獎的王新軍導演表示,早在籌備階段,自己便揣摩著劇作在明快與嚴肅之間的平衡;而這種設想的落地,需要最適合的演員去助力呈現(xiàn)。
主創(chuàng)團隊將青春勵志作為標簽之一,這份標簽也在演員的表現(xiàn)中得到了更好的詮釋。《狗剩快跑》匯聚青年演員與國民戲骨的全新陣容組合,老中青三代演員的加盟,表演實力有目共睹。
青年演員層面,正呈現(xiàn)出愛奇藝在這部劇上的又一模式創(chuàng)新:由愛奇藝新王牌綜藝《一年一度喜劇大賽》走出來的“小演員們”成為了這部劇中擔綱重任的“小人物們”,這部劇可算是他們集體接受觀眾檢驗的首個重要作品;愛奇藝劇綜的新聯(lián)動關系,對青年演員的新一批培養(yǎng)孵化,也在實際碰撞著市場的反響。
其中,蔣龍、史策、蔣易、宋木子等人近年表現(xiàn)不俗:科班出身的蔣龍,在喜劇大賽憑實力名聲大振后,在2023年已于愛奇藝《虎鶴妖師錄》擔任主演;非科班出身的史策,在這一年多部熱播影視作品中,展現(xiàn)出了自己表演的靈動;宋木子等人有著濃烈的個人風格,表演具有極強的辨識度,正當下在高口碑電影《年會不能停!》中也有著精彩表現(xiàn)。
而與此同時秦海璐、尤勇智、劉佩琦、李夢男等老戲骨都是口碑演員,他們的加盟助力,更使得劇集品質得到了穩(wěn)定保證,也與青年演員們碰撞出了全新的火花。
為了提高劇作的觀感,寓教于樂,演員們采用了更貼近當下年輕觀眾的風格化表演。
蔣龍、史策、宋木子等演員由素描獨幕劇轉型而來,在《狗剩快跑》的演繹中也帶著強烈的場景劇特點:表情生動,善用肢體語言,可以在很小的空間內釋放能量,同時兼顧劇情信息與角色特質。無論是蔣龍展示少林功夫的個人秀還是史策在戲臺唱戲的橋段,甚至宋木子簡單的一個面部特寫,在短短幾句臺詞的時間里便完成了一場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演。
這樣的風格化表演,也在與老戲骨的對戲中互相成就。飾演楊三的蔣易同樣是素描獨幕劇能手,當他與飾演小翠的林瀟快言快語地斗嘴時,針對彼此父母的惡意言論無意間傷到了路過的小翠娘(周顯欣 飾);后者顫抖地站在原地,一邊讓兩人滾一邊怔怔流出的眼淚,瞬間讓觀眾走近了她原本并不顯露的內心。而秦海璐扮演的養(yǎng)母,李夢男飾演的養(yǎng)父,各有各的立場,面對狗剩都有著符合人物邏輯的表現(xiàn);劉佩琦飾演的富戶辮子爺,不怒自威,性格倔強卻充滿智慧。青年演員濃墨重彩,老戲骨穩(wěn)定戲臺,劇中的每個角色都跳出了傳統(tǒng)框架,帶來了別開生面的精彩表現(xiàn),一同對傳統(tǒng)類型進行了突破。
人物風格化的表演與影像融為一體,更加深化了劇作的立意表達。當日軍侵略的悲慘命運突然降臨到這群小人物身上時,演員的感染力瞬間爆發(fā),故事張力也到達頂峰,會給觀眾帶來措不及防的移情。劇組在服化道與場景的還原中也下足功夫,村莊與兵營讓人身臨其境;一些角色口中樸實親切的河南方言,拉進了劇情與觀眾之間的距離;配樂恰到好處,增添了很多情感色彩。
縱觀全片,小人物折射出的情感共鳴其實輻射到了方方面面:下山入世的少年,其粗咧咧的野草精神,帶來了草根逆襲的爽感;哪怕是那位超級愛女兒卻又特別摳門的養(yǎng)父,也因其市井里的煙火味,讓人得以理解;甚至劇集開篇狗剩回家的那一幕,也因在春節(jié)檔切中了大眾“年底回家”的心理,讓觀眾情不自禁地與狗剩的主角視角對等拉齊……劇作的氣質與檔期的氛圍相融,形成了老少皆宜、可全民共享的觀劇感受。劇作主創(chuàng)也表示,“讓每個人都在春節(jié)期間保持好心情,是我們制作《狗剩快跑》的初衷”。
相較以往同類型題材劇,《狗剩快跑》這種多元素融入的新穎敘事手法不僅豐富了年代劇的內容,也提供了新的視角,給抗戰(zhàn)故事帶來新活力的同時,也有望在收視和口碑上創(chuàng)造新的高度。或許,《狗剩快跑》能在劇集類型創(chuàng)新的賽道上奔向更遠的地方,然后豎上旗幟,為更多類型的劇作創(chuàng)新帶來新的朝向。
圖片來源:《狗剩快跑》公開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