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偉/文 不久前，美國拜登政府的兩位重要官員先后發(fā)表演講。先是4月20日，美國財政部長耶倫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高級國際研究學院發(fā)表演講，主題是美國的對華經濟政策。然后是4月27日，美國總統(tǒng)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在布魯金斯學院發(fā)表演講，主題是美國的國際經濟政策，其中對華策略是核心內容。

兩位要員的演講，還是很重要的。因為現(xiàn)在關于中美關系，在美國和中國，都有各種各樣的聲音，有些聲音可以稱之為“噪音（noise）”。嘈雜的環(huán)境，需要來自官方的聲音“正本清源”。耶倫在演講一開始也表示，她關于美國對華經濟政策的論述就是要“過濾掉噪音，基于冷靜的現(xiàn)實直白地闡述這一具有重要意義的關系。”因此，兩位要員的演講，可以說是美國真正的官方聲音，是亮出了美國對華策略的底牌。

筆者粗略閱讀、分析了兩位要員的演講內容，并將其總結、歸納成簡單直白的兩句話：打眼了，怎么辦？

先說打眼了。

以下是沙利文的原話：“過去幾十年的許多國際經濟政策都依賴于這樣一個前提，即經濟一體化將使各國更加負責任和開放，全球秩序將更加和平與合作，將各國納入基于規(guī)則的秩序將激勵它們遵守規(guī)則。

結果并非如此。在某些情況下是這樣，在許多情況下并非如此。

到拜登總統(tǒng)就職時，我們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現(xiàn)實：一個龐大的非市場經濟（指中國，筆者注）已經以一種帶來相當大挑戰(zhàn)的方式融入國際經濟秩序。”

沙利文的這段話，邏輯關系有一些錯位，但他想表達的真實想法卻很清晰。那就是，美國沒有想到，中國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并對美國形成了相當大的挑戰(zhàn)。

與沙利文相比，耶倫在演講中的主基調則是鼓舞士氣。耶倫稱：“看衰美國的論調已經存在數(shù)十年了。但這一論調總是被證偽。美國多次證明自己有能力通過調整和創(chuàng)新面對新的挑戰(zhàn)。”“美國不僅是世界最大的經濟體，而且在一系列的經濟指標方面仍然占據(jù)頭把交椅，包括財富的總量、技術創(chuàng)新等各方面。美國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在世界上居于前列，是中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的五倍以上。”

不但強調美國仍然是全球第一，耶倫對中國經濟發(fā)展中的問題也很了解：“中國如今也在近期面臨自己的不利因素。這包括：房地產行業(yè)存在脆弱性；青年人失業(yè)率高企；居民消費羸弱。從更長的時間段看，中國面臨結構性的挑戰(zhàn)。中國人口正在老齡化，勞動力人口的規(guī)模正在下降。中國的生產率增速出現(xiàn)大幅下滑，源于中國倒向經濟民族主義，奉行的政策大幅增加政府對經濟的干預。”

在筆者看來，不論沙利文和耶倫怎么說，看走眼、沒想到中國發(fā)展這么快，已經成為最近幾屆美國政府和精英階層的共識。

既然中國追上來了，美國該怎么辦？

筆者也為美國總結了兩句話：留一手，自己動手。

所謂留一手，就是中國人熟悉的卡脖子。

耶倫說：“我們正在考慮建立一項制度，在涉及那些對國家安全具有重大影響的特定敏感技術時，限制美國企業(yè)對外投資。”

沙利文說：“我們用一個小院子和高高的柵欄來保護我們的基礎技術（we are protecting our foundational technologies with a small yard and high fence）”“我們對向中國出口最先進的半導體技術實施了精心設計的限制。這些限制是以直接的國家安全關切為前提的。”

特別需要指出的是，沙利文所說的小院子和高柵欄，是一位美國學者提出的對華技術封鎖策略，中文翻譯成“小院高墻”。通過此次沙利文的演講可以得知，這個策略已經被美國政府采納并付諸實施了。

所謂自己動手，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一個是美國要加強制造業(yè)投資力度，一個是美國要聯(lián)合其盟友打造一個繞開中國制造的供應鏈體系。

沙利文在演講中表示，美國面臨著四項根本挑戰(zhàn)，第一項就是工業(yè)基礎被掏空了。所以，美國的第一步，就是用現(xiàn)代美國工業(yè)戰(zhàn)略在國內打下新的基礎。

至于打造新的供應鏈，沙利文表示：“我們知道我們今天需要解決的問題：創(chuàng)建多樣化和彈性的供應鏈。”沙利文沒有明確提到中國，但是其言外之意和美國政府的種種做法都已證明，美國正牽頭打造一個在關鍵核心領域不依賴于中國制造的供應鏈體系。

至于這樣的體系能否打造成功，這是后話。

以上就是筆者對耶倫和沙利文這兩位美國政府要員演講的總結：打眼了，怎么辦？留一手，自己動手。

這就是美國對華策略的底牌。

中國該怎么應對呢？